在“丁玲文学现代性”国际学术研讨会开幕式上
发布时间: 2021-05-28 14:41:32 阅读 0 次
在“丁玲文学现代性”国际学术研讨会开幕式上的致辞
王中忱
首先,请允许我代表中国丁玲研究会,向各位与会的专家学者表示感谢和欢迎,向陕西师范大学领导,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、《文艺争鸣》杂志社、陕西师大人文社会科学高等研究院、陕西师大《学报》编辑部表示衷心的感谢!感谢你们为举办这次国际学术研讨会所做的周到细致的安排。
“丁玲文学现代性”国际学术研讨会在西安召开,让人很自然地产生很多历史联想。八十二年前,也就是1936年9月,曾被国民党政府囚居在南京的丁玲,经过多方营救,特别是从陕北奉命到上海的冯雪峰的安排,辗转多地,到达了西安,在中共所设秘密交通联络机关住至11月1日,然后经耀县、洛川,通过东北军西北军的防地,行程11天,抵达红军长征至陕北后设置的第一个首府:保安。如所周知,丁玲离开西安一个月后,“西安事变”发生。可以说,丁玲和一个历史大变动蓄势待发的时刻直面相遇。由上海经西安到陕北,丁玲实际是走在了中国历史大变动发生的核心地带,投身到了浪涛汹涌的历史激流之中。
对此,丁玲当时或许并不完全自觉,但她的生活环境和方式无疑都随之发生了巨大变化。自从1922年春季离开常德到上海求学,直至1927年发表小说作品,以《梦珂》、《莎菲女士的日记》登上文坛,丁玲一直生活于上海、北京等大城市。当然,在五四以后形成的新教育和新文化体制里,丁玲其实是一个很边缘的人物。她不是经受现代学院科班训练出来的青年,也不曾受惠于学院体制。“旁听”,是她一直保持的身份和姿态。她在大都市的人群里游荡,过着一种波西米亚式的生活。
不过,即使如此,丁玲也不可能完全逸出现代都市的生活逻辑,尤其是在她以《莎菲》等作品一举成为著名作家之后,她的生活方式便基本上被固定在文学写作者与出版媒体、都市读者群这样一个网络里。即使在她成为中国左翼作家联盟的成员和领导者之后,其生活方式也未能摆脱这一模式。就此而言,陕北十年在丁玲文学历程中的重要意义,无论怎样估价都不过分。毛泽东《临江仙赠丁玲同志》写到的“昨天文小姐/今日武将军”,可以说是对丁玲生活与写作所发生的巨大变化的最恰当描绘。在民族战争的烽火前线,在中国共产党领导的边区,丁玲投身到一个新型共同体的建设过程中,也在这个过程艰苦地改造自己,初步实现了新的个性主体的建设。
而最为难能可贵的是,丁玲把在新型个性主体和新型共同体建设过程感受到的激动和兴奋,所体验到的苦恼、忧伤和欢乐,所高扬的理想,所经历的艰辛,都熔铸为文学作品,从而为中国文学拓出了新的道路。如果说,从1930年代到1950年代初期,在中国新文学发生转折的几个重要时期,丁玲都走在了前列,那么,在陕北十年写下的系列作品,以及随后创作的长篇《太阳照在桑干河上》,则是丁玲写作的最具实验性,也深深扎根于中国大地,深深扎根于中国革命土壤上的艺术精品。历史不能假设,但历史研究,有时做一下“假设”的思考不是没有意义的。设想一下,如果没有丁玲这位作家和她的作品出现,那么,中国现代文学史历史将失去多少光彩?
丁玲的人生历程和她的作品的丰富内涵,为研究者提供了广阔的阐释空间,也要求研究者具备相应的阐释能力。近几年来,我不止一次听到现代文学研究界的同行说,在有关中国现代作家的研究中,丁玲研究做得“风生水起”。我知道这是对研究会工作的鼓励,同时也觉得说出了实情。近些年来,国内外研究者发表的丁玲研究论著,其阐释的深度和产生的影响,都远远超出一个作家研究本身,有些文章有意识地回应了有关中国革命和文学研究的大问题,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中国现代文学研究的方向转换。当然,丁玲研究还应该继续扎实地推进,理论性的阐释需要深入,基础性的史料整理和发掘也有很多工作要做。令人高兴的是,此次会议提交的论文,在这两方面都有明显的贡献。相信在会议的研讨过程中,还会有更精彩的展开。
祝研讨会圆满成功!
(作者系中国丁玲研究会会长、清华大学中文系主任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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